建州女真人总人口本就不多,军队中满是汉蒙兵丁,这些家伙做事往往比真正的建奴还毒辣几分。
毕竟下手轻了主子便会有所疑虑,为求证明忠诚唯有表现得更狠一些才得信任。
这辽河军驿设于北岸渡口旁,外形呈正方形构造,长宽各三十多米左右;围墙上拔高度达近五米高,其内耸立起一座木结构塔楼足有二十来米,正面设有两扇坚固松木质厚门。
粗略估算出距离后,作为一名时空跨越者,杜寒还是更加倾向于使用自身熟悉单位进行衡量比较方便直观些。
通常情况,建奴捉生小组出发执行任务前都会在这里稍作停歇补充物资。
作为一支精锐探查力量的休息补给之地。
那位负责迎接待遇的人一脸堆笑把住带头人的马辔头,“请主子下马歇歇脚,下人们早就熬好滚烫羊肉汤了,恭候各位享用。”
边说嘴快地不住上下连连点头哈腰讨好,上半身几乎都折成了九十度角般谦卑。
“那我家刘二呢?阿三现在何处?”
这位红巴牙喇仍然稳坐马上不动,连看也懒得看面前这个卑躬屈膝的男人一眼,仿佛其压根不存在似的冷漠询问道。
“驿丞还在休息,主子请往里面去。”
刘二满脸奉承地笑着,刚扭过头却发现杜寒正盯着自己,顿时脸色一变,“瞧什么瞧!你这下贱东西!等会儿再慢慢教训你!”
骂完之后,他又立马换回谄媚的笑容,对着那位主人连连鞠躬哈腰:“主子一贯英勇无比,从未空手而归。
这次又擒获了一个明军,想必赏金也不会少。
请,请……”
看着刘二这般卑躬屈膝的模样,杜寒不由得想起后世那些头戴礼帽、身着绸衫且腰间斜挂枪支的人,无论身处哪个时代,这些汉奸都一个样。
这种人,全都该杀。
院子正对着大门有三间堂屋,右边排列着一排马厩,左边有些偏房,其中一间是厨房,院内摆放了几张桌子,厨房飘出阵阵羊肉的香味。
靠近围墙的地方厨房搭建了一个兵器架,上面陈列着各色武器。
大门两旁建有两个草棚,一个堆满了干草,另一个却已经空了,靠墙坐着一排明军俘虏。
几名骑兵从马上跃下,带头的首领伸了个懒腰,然后长舒一口气抬手示意:
“过来,给本爷卸甲!”
由于重视机动灵活的特点,建州骑士兵丁也像夜不收一样穿的是轻甲,所以卸下不算费事。
不过这位将领似乎很陶醉于发号施令,慵懒地等待手下伺候。
“遵命,小的这就帮您卸甲。”
刘二一脸受宠若惊地趋上前为那将领卸甲。
随后将领对其他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你们两个过来,将那个明军带下来,别伤着他,我留着他还需呈献领赏。”
两个下属走至马前,其中一个抓住杜寒的发髻猛地向上提起,杜寒因疼痛嘴角一阵抽搐,但他一声不响,仅用冷冽的眼神瞪着这名叛徒。
“咦,你还挺有种嘛。”
这手下奸笑一声,随手拔刀竟然割下了杜寒的发髻。
他自己留着建州人的发式辫子,看到别人的发髻就心生不满,顺便剪下来求个心理平衡,并借此向长官表示忠心。
羞辱战俘之事自古便有之。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矮胖将领从正屋中走出,他一眼瞥见正在脱甲的将领,随即大嗓门叫嚷起来:
“苏木哈,今天又抓了一个夜不收吗?你小子厉害啊,这次又要赚不少赏银,啧啧啧……”
“阿三,我们成天在刀尖上讨生活,哪似你这老头安安稳稳,在这儿享受清福。”
说着,苏木哈卸完盔甲后双拳互击活动手腕,关节噼啪作响。
他的神色,满是得意之情。
阿三走上前拉住苏木哈就近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随即转头对着那两名手下一声厉喝:
“你们这两个狗奴才麻利点,还不快去准备酒菜!”
“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两名汉旗兵赶忙应答,从马上解下杜寒,一人提肩一人提脚,来到草棚旁,两人来回晃荡几次,在号子声中把杜寒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