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草郎中拿过草药粉末要给他包上,魏承想了想道:“郎中叔,我有个事情想问您。”
“问吧。”草郎中细致的抖动药粉,顺口道。
“您说若是一个东西值八十文,那,那有三十六个东西,这些是多少铜子呀。”
草郎中不疑有他,直接道:“拢共两千八百八十文,并二两,零散八百八十文铜子。”
“怎么问上这个?”草郎中哪里会想到魏承说得是公蛙子,若是换一个人他想必会联想一下,于是笑道:“想学算数,以后想做生意?”
二两八百八十文!加上母蛙子的两千文,那就是四两银子,零散八百八十文铜子!
快五两银子了!五两银子!不愧是黄金子!
若是再凑上一半就能买一亩田地,若是有了田地他和罐罐就不用再挨饿了!但是这个银子定是不能留着买田地了,要给罐罐做身棉衣,要给罐罐买好吃的,还要备置些家用,而且也快过年他们总得买些年货。
魏承惊愣一会儿,忍着激动道:“是的,郎中叔,我,我想学算数,以后若是在山上打了柴去买,省得被人诓骗价铜子。”
草郎中沉吟一会儿:“那你有空就来我这儿,我教你些。”
魏承感激不尽,连声道:“谢谢郎中叔,我定跟着您好好学。”
“算数简单些,你又机灵,一学便会。”草郎中转身去扔换下来的草药包。
魏承垂下头,捏紧掌心。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郎中叔,虽说知道郎中叔和莫夫郎是好人,但魏承下意识还是瞒下来了捉到黄金子的事情,自从出了秦氏昧心眼藏下他长命锁的事情,魏承就觉得银子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它能让血脉相融的人也恶语相向,不留情面,若是外人的话……他不是信不过两位阿叔只是觉得这种关乎银子的事情能不说还是不说吧。
等卖了铜子,他会买些好吃好喝来感激他们。
打定这样的注意,魏承也就想开了,他离开屋头去寻罐罐就看到罐罐正蹲在井边看着一个比他高上一头的小哥儿在洁牙。
对了,还要买些牙粉和刷子。
他夏秋两季用的柳叶,冬季用的只是生嚼干芭叶,这干芭子不太好找,他秋时原本找到一小兜但是被方老太太发现了,偷摸摸走两大把最后也没剩多少了,在离开魏家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罐罐。”
魏承喊人:“回家了。”
罐罐起身,墩墩跑到哥哥腿边,一边走一边比划,委屈又困惑:“他说,他嘴巴香香,我不香香。”
“没有,你香香的。”
每一次早饭后他都会给罐罐用雪水洁牙,为什么不饭前因为罐罐睁开眼睛就想吃,看来这个毛病以后要改了。
魏承摸摸小孩头,小声道:“咱们有银子了,小罐罐,哥哥给你买,哥哥什么都给你买。”
“给你买牙粉牙刷子,给你买香香,给你买棉袄,给你买地豆,给你买好多好多好吃的。”
罐罐一听到“地豆”就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呀好呀,要吃豆豆!”
魏承摇摇头,用手指点点他的头:“你这小脑瓜里怕是装得都是地豆!”
“没有。”
罐罐仰着头看他,清晨的阳光照在小孩雪白的小脸蛋上,他弯着眼睛抱住魏承的腿:“还有哥哥,哥哥比豆豆,多好多。”
魏承心里一暖,俯身抱起罐罐往他们的小草屋去了。
。
蛙子在屋里用雪水养了一天,第二天魏承就背着背篓带着罐罐去村口等牛车了。
他在背篓里放了许多干草上面还摆了许多干柴,手上也提了一捆细细的干柴,他没有斧子所以只能去山上捡较为粗壮的树枝然后用镐头砸断,弄这些柴火废了魏承很大的力气。
村里总共有两辆牛车,一是里正家的,另一个是陈老汉,他这头牛已经不能耕田了,年岁到了,腿脚也生出毛病,所以陈老汉就用这头老牛来在镇上村里来往。
一人一文钱,来回便是两文钱。
魏承带着罐罐到是车板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陈老汉看他们一眼:“走不?”
魏承点头:“走。”
他刚想放下手里的柴想把罐罐抱起来放在车上,就听到有个婆娘大声道:“等等我,等等我。”
陈老汉吧唧一声嘴:“坐不开了,明儿趁早来了!”
魏承扶着罐罐做坐好,自己也将柴火抱在怀里,他往下瞥了一眼,正好看到来人竟然是全子和他娘。
全子看他一眼,又快速朝上瞥了一眼,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哎呀,陈老汉,你也不问问承小子有没有铜子你就拉,他这两捆柴若是卖不出去,那你可算是白跑了!”全子娘气喘吁吁的拍着胸膛:“我们娘俩可是带够铜子的!”
陈老汉犹豫一会儿,看了看魏承。
魏承面色不变,从怀里掏出两枚铜子送到陈老汉手中:“我恰好只有两个铜子,回来我俩走着。”
回来要买的东西很多,他们不能坐村里人的牛车。
卖黄金子的事情不能叫任何人发现。
陈老汉将铜钱塞进怀里,一扬鞭子,用村话喊道:“走咯!”
“哎?哎!”
全子娘还不死心往前追了追:“这,这儿……”
“算了娘,明天走就明天走吧,你忘了魏承捡的那个孩子……”全子硬扯住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