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钊不敢去追因着他还得搀扶着领了二十板子的佟强,只能无奈的重重害了一声。
佟强气道:“还真要感谢将此事抖给县令的人,若是将此事先给你知道,你怕是被那个宋眉娘哭上一哭,就将那对父子给放了,日后怕是还要与他们来往成婚,爹娘不在,我向来也不管你,你喜欢小门小户我也不曾阻拦,眼下知道他们家的门风,我定然也是不同意你娶她的,速速找人将亲退了去!”
佟钊犹豫:“眉娘父亲犯案,此时正是难过虚弱之时,我若是与她退婚,她日后可要怎么办啊,兄长,此事容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
佟强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弟弟就是表面粗犷,耳根子软又心善:“人家怨你不救人都要与你退婚了!她们就拿准你心里有她,想着借此事让你去求人,有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你可要想清楚啊!”
又一拍大腿:“你若是真与这样的人家成婚,我真怕爹娘留给咱们的镖局都被他们这一家给吃干抹净了!”
佟钊一顿,道:“可以不与眉娘成婚,可眼下她家生了这样的变故,我不帮宋家父子,眉娘我怎么也得照顾一二,不然若是传出去,我佟钊就成了什么人?”
佟强无话可说:“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
。
送完人回来,魏承就带着罐罐在院子中做梨饼。
“哥哥,梨饼什么时候好呀?”
“削完皮再晾晒个十来天就能好。”
魏承慢慢削这野红梨皮,笑道:“到时候冬日里,你就可以坐在火炕上吃红梨饼消遣了。”
“罐罐冬日里还有红红的虾干吃!”
罐罐想到什么,贴着魏承的手臂:“哥哥,我们今晚吃鱼鱼好吗?”
“想吃鱼?”
魏承道:“眼下捉鱼怕是来不及,哥哥给你蒸一条辣子黑鱼干,成不成?”
黑鱼是前些日子和豆苗一处捉的,处理干净后被他们晾晒成鱼干。
“成!”罐罐奶声奶气道:“要放多多辣子哦。”
魏承笑道:“行吧,今儿给你多放点辣子。”
又看一眼天:“再过两日该种秋葱了。”
两筐野红梨给了四个小汉子将近一半,剩下的野红梨被他们仔细的削干净厚皮,又晾晒在院子中的架子上,每隔两三天翻一次面,过个十来天就可以吃了。
次日一早,魏承就将罐罐送到震金镖局,他手中还提着昨日在镇上买的一壶好酒。
今儿他来镇上时特意去看了眼菜市集,没见着那对父子踪迹,便料想到此事已经事发了。
此时一众小汉子都在练武场,魏承找寻一会儿没见着佟钊,问过罐罐的大师兄,便听他叹气一声道:“师父想来是还没醒,昨儿生了点大事,师父回来就喝了不少酒。”
又看一眼魏承手里的坛子,苦笑道:“魏学子,你可别给我们师父送酒了。”
“不知道佟镖头现在在何处?”
大师兄刚要说就见着佟钊一身酒气从屋头出来,忙道:“师父,魏学子有事找你!”
魏承一回头就见着佟钊像是没醒酒,脚步也有几分虚浮。
“魏承?你有何事?”
魏承走上前去,道:“佟镖头,魏承此次前来是向您告罪的。”
佟钊似有些头疼,揉揉额头道:“向我告罪?你有何事得罪了我?”
“宋家父子仗着您与典吏大人的庇护私收车马钱一事。”魏承淡声道。
“什么?此事是你向县令大人说的?”
许多人因着宋家父子与典吏大人和震金镖局有往来都不敢揭露此事,生怕惹了这两家到时候倒了大霉。
魏承道:“是我。”
佟钊一急:“你,你怎么不早早将此事说与我听!”
魏承道:“镖头心善心软,此事就算你知情也会因着宋家小姐护着那对父子。”
佟钊一噎,他不得不承认,魏承说的对。
此事若是他早早知情,怕是为了眉娘会想办法护着那对父子,自然也被唬得看不出这对父子的真面目。
“魏承这样做也是怕镖头引火上身。”
魏承道:“来年便是磨勘之年,若是此事继续放任,想来那对父子定会闹出什么大差错,到时候镖头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佟钊一叹,拍拍魏承肩膀:“你与我那典吏兄长说的差不多,此事不是你说也是旁人说,好在县令大人没牵连我兄弟二人,那对父子在公堂上污蔑我二人,幸而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不曾听信他们的话。”
“宋家的家产被充了公,私收的银钱也应当回还给摊贩,宋大海秋后斩首,宋家小儿子打了一百大板被放了出来,听闻一双腿已然残了。”
佟钊顿了顿:“也该有你的告发,他们若真心蒙骗我,我定然是信了他们。我还听说有一独身老妇因着交不上车马钱,将老驴拴在了外头,不知怎地竟然丢了去,那头老驴是她家中唯有的牲畜,老妇急火攻心,回到家就去了,我兄长与我说此事还不止一件!”
魏承一听,气道:“竟然还有此事?那宋大海真是该死!”
眼下与佟镖头说开,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至于佟镖头与那宋眉娘的婚约,说是佟镖头的兄长偷偷找了媒人将此段婚约给断了去,宋眉娘的母亲刘氏还找了一群婆子来到镖局闹了一气。
佟镖头虽然没说什么,可练武场的小汉子们都知道师父心情不好。
这事还是罐罐回到家坐在小炕头,一边掐着腰一边绘声绘色和魏承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