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不爱读书,可听故事和听别人吵架是有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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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里茄瓜和豇豆冒出小绿芽来时,魏承就开始育秋葱苗了。
魏承也是发了狠,足足犁了二十来条地垄,不说施肥就说他们光撒菜籽就花费了一下午时间。
菜籽不能撒的太密,少量多次,第一遍撒过去,第二遍撒回来,这样让葱种均匀,不然小葱长出来后密密麻麻,到时候还要废大力气拔苗。
撒完菜种还要覆土,魏承用耙子来回浅拉,罐罐就提着小水桶给菜地淋水,兄弟俩一干就干到天黑,小狼杏儿都不去睡觉,跑到在菜地里陪他们一起干活。
好不容易做完活了,魏承摸摸罐罐头:“饿不饿?”
罐罐揉揉小肚:“有点点饿哦。”
魏承撸一把小黑狼的头:“杏儿呢?”
小黑狼嗷呜一声,像是也在说饿。
他们吃饭的时候天还大亮,眼下月亮星星都出来了,可见干了多久。
魏承道:“走,哥哥去煮面再一人两个荷包蛋!”
罐罐欢呼一声:“罐罐要吃溏心蛋!”
魏承先炸了个油锅,将葱花胡蒜炒香又倒上几碗水等着烧开,紧接着舀面、揉面、切面,而罐罐就乖乖坐在灶台添柴。
锅盖一掀,白细的面条就下入滚烫的热水中,放上佐料调味后,香味四溢,馋得罐罐抬头去张望:“哥哥,好香哦。”
“马上就好了。”
见面条好的差不离,魏承赶紧打入六个鸡蛋,汤水咕咚咕咚卷着蛋清,透明的蛋清在沸腾中慢慢变白,稍煮那么一会儿,魏承就将面捞了出来。
三碗溏心鸡蛋汤面就这样做好了。
杏儿在外头狼吞虎咽得吃,兄弟俩都饿狠了也没端着饭碗去堂屋,就这么坐在小矮凳上靠着灶台吃起面来。
罐罐筷子一扎蛋黄,一股鲜香的蛋液就流了出来:“哇,好香的鸡蛋哦!”
说着筷子卷着面条和鸡蛋送进嘴里,一边哈哈说着烫一边晃着小脚说好吃。
魏承一笑,擦擦他溅落在脸蛋上的汤:“慢点吃,别烫着。”
又想到什么:“哥哥过两日给咱家小母鸡换点食料,看看下得蛋怎么样。”
罐罐歪歪头:“为什么呀?”
“哥哥看了一本书,这是一位被贬诗人的传记,他说啊,某一日家中母鸡误吃了一种草药,本以为母鸡要一命呜呼,不成想第二日不仅好好的,还下了个蛋,此蛋又大又圆,蛋黄似金似红,吃起来味道也是一绝……”
魏承见他一听故事就不吃饭,忙道:“快快吃饭,此事以后再说。”
罐罐点头道:“好!”
罐罐吃饭很乖,遇上喜欢吃的向来是给多少吃多少,面和鸡蛋吃完就捧着碗喝汤,喝完一擦小嘴:“肚肚吃饱啦!”
然后站在小凳子上,撸袖子道:“罐罐帮哥哥洗锅!”
魏承忙将他抱下来,笑道:“是你洗锅还是锅洗你?”
这口大铁锅对罐罐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罐罐只得放弃,在魏承怀里伸了伸小脚:“那罐罐长高高就能洗锅了吗?”
“长高也不用你洗。”
魏承一边洗刷碗筷一边道:“有哥哥在,这些活都用不上你。”
罐罐嘿嘿一笑:“哥哥最好啦!”
吃完面魏承又给罐罐洗了个澡,秋夏之交洗澡用不上烧水,只将几桶水在外面晾晒一天,晚间带回屋子里时还是热乎的。
兄弟俩洗去一身疲惫汗脏往屋头走,忽然就听到大门被拍响了。
“承哥,承哥,出大事了!”
这是豆苗的声音。
魏承先将罐罐送回被窝,自个儿也套上干净的外衫去开门,忙将豆苗迎进来。
“豆苗,怎么了?”
豆苗气喘吁吁道:“你,你奶,不,就是魏老太太死了!”
魏承稍稍一怔:“死了?”
“怎么死的?”
豆苗道:“被魏志气死的啊,说是魏志又要跑出去赌,这次偷拿了魏老太太藏的房契和两个银手镯,你猜怎么着,他连房契和手镯都一道输进去了,魏志的头被人打破了,是被抬着回来的,那赌坊的人限他们明个儿都搬出去,这魏老太太接受不来,一口血喷出老远就活生生气死了!”
“我娘让我来找你,让你这两天警醒着点,别让旁人占了便宜!”
“魏家三房已经带着孩子连夜回了娘家,魏琳琅也嫁出去了,眼下就只剩了魏二年一家,你们可要小心些。”
魏承道:“放心吧,家里有杏儿,不怕他们来闹事。”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就听到哭丧的声音往山上去了,想来时老魏家把魏老太太埋在了山上,若是不埋,尸体都怕是会被赌坊的人给清出去,那可就是闹了大笑话了。
魏承今儿本来和夫子告了假,准备要去买秋雏和树苗,可眼下村头村尾都是看热闹的人,他想了想还是没推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