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和竭石港与我们说的一样。”
魏渝道:“幽州和蒙地的商行掌柜咱们管不着,不过魏家仆从和水手务必守好商货,不能随意离开商船半步。”
“一会儿你去将刚刚来咱们船边叫卖瓜果的老者找来船上,我有事情要问他。”
魏渝又看向一旁的甘九:“甘九大哥,劳烦你带着兄弟多跑两趟,务必在明日商船进港后赁好宅院和车马。”
又想到什么,与他附耳道:“去库房领两千两白银寻个钱庄换成银票。”
甘九和一众镖局兄弟连忙应是。
魏渝以身作则,没被明州的繁华富贵扰乱心智,随着仆从水手又在船上度过一夜。
次日一早,魏家商船被允许进港,漕运部院的官差也来例行公事检查货物和征收船税。
那些官吏仿佛火气很大,查验商货时摔摔打打,语气又冲又凶,瞧着很不好惹。
魏家商行的镖师都是出了名的暴脾气,在幽州谁敢这样对魏家人?
遂他们频频去看魏渝的神色,见东家都无动于衷,他们也敢怒不敢言。
魏渝观望一会儿,走到一身着官袍的男子身后,作揖道:“草民拜见刘参政刘大人。”
那刘参政微微回头,打量魏渝两眼,又看一眼船引,道:“幽州来的商船……第一次过港?”
“正是。”
魏渝走近两步,笑道:“草民愚钝不堪,第一次带商船过港手忙脚乱,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大人指点。”
他走近两步,宽大袖口轻轻挨了下刘参政的手:“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请大人笑纳。”
刘参政垂眸捻动两下银票,又抬眸看魏渝一眼,脸上多了几分笑意:“幽州地大物博,青山碧水,倒是生了魏东家这般谦逊的人。”
他轻咳两声,给旁边随从一个眼色。
那随从立刻会意,上前与为首官差耳语几句。
也是从这刻起,那些官差搬运货物的动作都放轻了些。
魏渝让魏春将兜售瓜果的老者请回来正是向他打听漕运部院和明州的一些事情,老者在明州港多年,哪里不晓得这些个官员是何品性?
在打探到负责查验收税的刘参政是漕运马总督部下之人,此人表里不一,面上清正,可内里是个睚眦必报,贪财之人。
因着收了银子,刘参政倒是不冷不热的与魏渝说了几句话。
刘参政忽然道:“我听闻邺城宋家把持竭石港多年,你父亲亲族如何劝得动竭石港放你们通行?”
魏渝心念一动,笑道:“我父亲亲族哪有那样大的本事让竭石港放我们通行?此事乃是邺城知府做主,鼓励我等与宋家一道行船经商,临行前知府大人还嘱咐我莫忘初心,长此以往,由南至北,生意繁荣,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刘参政笑两声并未答话。
如此也知晓魏家商行想来是攀上邺城知府,难不成是替邺城知府发财?
虽说小小邺城知府不足为惧,可他早就听说那更为偏远的幽州知府竟然得了圣恩进京面圣,这种事情向来是瞒不住的。
这魏家商行根在幽州又与邺城知府关系不错,千丝万缕,可以不重视魏家,但绝不能像以往那般随意苛待。
刘参政心里有了些许忌惮。
整整半日,魏家商船的粮货才清点清楚。
幽州各大商行的采买掌柜带着伙计和商货先行一步。
商船停泊在明州港口,交了二百三十两守船银,魏家的粮货由着甘九赁来的车马一批一批往新赁的宅院搬运。
众人一踏入明州就险些被繁华富贵迷了眼。
听闻明州集市就有七十八处,还有七大长街,十二船楼,大商行更是不计其数,可见各地招牌商号。
一开始众人还很新奇,可没过多久就受不住潮热的天气,恨不得马腿生风,早些带着他们回到宅院。
他们所赁宅院的方位正是七大长街之一徽水街。
“今儿先休整休整,明儿大家伙都去街上转一转,热闹热闹,不过有一事……”
魏渝目光扫视镖局的汉子。
李猛抢道:“不能当街醉酒,不能狎妓胡乱,更不能寻衅滋事!”
魏渝笑道:“李猛的话你们可都记着了?”
“记着了!”
“成,那都回去歇着吧。”一众汉子欢天喜地离开。
旁人能歇了,魏渝却是半点也歇不得,他又带着魏春甘九等人来到库房:“山货可有漏水损失?”
“杨木匠造船工艺顶绝,再加上除了那次龙吸水咱们并未遇上风暴,故而没有漏水的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