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渡棋子终于落下,姣好的面容也终于柔和了一些。他缓慢启唇,低喃了一字:“放。”
良久,殷无渡侧头,单手支下颚,凉凉地说:“我知道了,我会竭力帮你,就当是补偿。”
晏琳琅大喜过望,笑得明艳:“那我们今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你想得美。”殷无渡皱眉,“这事之后,禁止你再涉足我的院子。”
“殿下好心狠啊。”晏琳琅嘟囔。
“对于厚颜无耻之徒,我不能客气。”
晏琳琅无端端被骂了一句,摸了摸鼻尖。
她看了殷无渡一眼,困惑发问:“不过殿下,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闻言,殷无渡一顿,凤眸微微眯起,衣袖下的指骨也立时收紧。
他做贼心虚,生怕晏琳琅看出什么。
幸好,小姑娘迟钝,只小声问:“是不是屋子里地龙烧太热了?”
殷无渡松了一口气。
“呵,算你有几分眼力。”他嗤笑一声,“退下吧,我乏了,要睡了。”
“哦。殿下夜安。”
晏琳琅得偿所愿,不再打扰殷无渡。
她讨好一笑,退出门外,还细心帮殷无渡阖上房门。
聒噪的女孩子一走,内室立马恢复寂静。
殷无渡一如往常推动木轮椅,停靠桌边,睡前翻几页书。
夜晚静谧,唯有门窗外簌簌落雪的声音。
内室烛光跃动,爆出几星火花。
殷无渡不由侧头望去,瞥见门边上的毡毯,落了一支精致的珠花。
是绒布制的梅,他在晏琳琅发间见过。她粗枝大晏,把发饰留他屋里了。
殷无渡莫名心烦。他滚动木轮椅,上前捡起。
绒布易燃,殷无渡不喜屋内留有外人的东西,本想递于烛台一并焚烧了,如同从前晏琳琅写的字条。
恍惚间,他又想起小姑娘诉苦时落寞的眉眼……
虽说她是满口胡言的小骗子,但真哭起来,应该也很闹心。
既如此,殷无渡稍作思忖,还是留下了珠花。
罢了,下次见面,他再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