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位故人,早就在二十年前就已然香消玉损。
“宗主,该如何处置此人?”一人上前询问,“我们此行是为前往黑水城,本就隐藏身份,行事隐秘,带着此人恐怕多有不便。”
“无妨。”被称为宗主的男人,正是沈云意此次千方百计要接近的人,昆仑宗的宗主,也就是虞绫的亲生父亲。虞宗主沉声道:“继续赶路,天黑之前,务必进入黑水城!”
“是!”
沈云意醒来时,人已经躺在马车里了,身下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身上还盖了一张羊毛毯。
此地是荒漠,昼夜温差极大,眼下入夜,气温骤降。他才一起身,冷风就往身上灌。
当即就卷了卷毯子,恰好有人掀开车帘,见他醒了,脸上一喜,忙又退出去喊人,不一会儿,就掀开了车帘,将一件厚实的雪白貂毛大氅放在了沈云意面前。
“外面冷,你先披着这个,要是能下地走的话,我们宗……不,我们主人想见你。”
沈云意点了点头,在那人出去等候的空隙,伸手摸了摸大氅上的绒毛,好生柔软,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穿貂。可恶的魔龙,除了修为之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整个就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光蛋。
自己从前跟着他,茹毛饮血,露宿山野,过得是什么穷苦日子?
眼下可好,他终于扒到了一个有钱有权,势力强大的好靠山,最重要的是,此人还是虞绫的父亲,也就是宁长泽的老丈人。
此前听虞绫说过,他的母亲病危,急需肉灵芝救命,那正好,等人这边一咽气,沈云意就立马趁虚而入。
当然,当昆仑宗宗主的续弦,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现阶段来说,一个挺不错的选择,他要以此为跳板,谋求更多的利益。
利益至上,男人什么的,不就是衣服咯?世人一向都是喜新厌旧的,他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也难免落入俗套。
他本来就是个大俗人。
沈云意拿起大氅,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刚要往身上披,忽察觉到什么,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颤着手往身下摸去,瞬间就睁大了一双泪眼。
果不其然。
魔龙还是不肯轻易放过他,哪怕他骗魔龙说,自己已经有孕在身了,魔龙还是不肯善罢甘休。
荆棘藤不知何时,又钻了进去,不仅如此,分散出的枝丫,在他身上盘综错杂,犹如一件纯天然的藤蔓所编织成的金缕衣,将他完全包围住了。
沈云意掀开衣袖,在小臂的位置,看见了几抹碧绿的藤蔓,紧紧缠着他,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藤蔓上还长出了细密的触角,全方位的咬着他的皮肤,不疼,就是有些痒痒。
可能荆棘藤也发觉自己被沈云意发现了,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化出了密密匝匝的花蕾,很快就绽放出白色小花,香气四溢。
连站在外面等的男人也闻到了,喃喃自语地说:“什么味道?好香啊。”
这本是荆棘藤违背主人的命令,在偷偷向沈云意示好,可在沈云意看来,无非就是在羞辱他!
沈云意恨得咬牙切齿。
好啊,就这么怕他跟其他男人有染是吧?
把他当成什么?魔龙的私有物了么?
难道,他这辈子就只能跟魔龙双修,不可以再找其他男人?凭什么?
凭什么魔龙自己可以三心二意,一时师弟,一时宁长泽,而自己却要为他守身如玉?
这并不公平。
若要公平,那沈云意也得在外左拥右抱,三心二意才行。
深呼口气,他放下衣袖,颤着手拿起了大氅。
车帘被掀开时,候在外面的男人应声回眸,在看见沈云意出来的那一剎,眼里瞬间闪过一丝惊艳。
那大氅通体雪白,并无任何多余的装饰,明明是那么素雅,可穿在沈云意身上,却出奇的好看。
一般人穿这么白,定会显得有些土里土气,面色黄黑,可沈云意却被衬得如清水出芙蓉般,清丽动人,哪怕已然知道他是个男身,但还是会不由自主被他的美色所吸引。
沈云意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刻意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他知道,魔龙定就在他附近徘徊。就算不在附近,荆棘藤也会向魔龙传输他身体上的各种反应。
他不愿让魔龙低看他,更不愿意让魔龙觉得,这样就是在羞辱他,折磨他了。他不仅不能感受到羞耻,难堪,反而还要装出一副享受其中的样子。
“劳烦小兄弟带路了。”沈云意的声音细细的,颤颤的,被荆棘藤时刻折磨着,以至于他总是眼尾泛红,泪水涟涟,面色红润,还自带辛香,有意无意的示弱,更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男人瞬间就面皮涨红,磕磕绊绊地说:“请,请这边走。”竟一眼都不敢多看。
诚如沈云意所料,魔龙此刻完全掌握着沈云意身体的反应,哪怕只是细微的反应,也能被他及时察觉出来。
他知道,沈云意就算真怀了,月份也还小着呢,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根本不会伤了他,更不会伤到孩子。
魔龙的指尖,同样缠绕着一枝极细的藤蔓,不同于沈云意身上的,他指尖把玩的藤蔓,红到几乎发黑,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实际上就是在远程操纵着沈云意身上的藤蔓。
藤蔓很快就变得湿润,像是吸饱了水的海绵,变得膨胀起来,魔龙的身影隐藏在戈壁间,外面冷风呼啸,他却毫无感觉。
一双炽热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驿站,眺望着那一抹白影,眼睁睁地看着白影在他的戏弄之下,脚下虚浮无力,几乎是踉跄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