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云弟,你随我来。”虞宗主领着沈云意进入里间,虞绫也要进去,直接被他一记眼神制止住了,就连师尧想进去,也被婉拒了。
“师兄放心,有我在即可。”他不愿师尧再对沈云意冷嘲热讽,便直接将人阻在外面,还美其名曰,“师兄,你替我好好管管虞绫,他再这么混账下去,早晚有一日,连天都能被他捅出个窟窿来!”
“我才不……”话说一半,虞绫怂了,躲在师尧背后,拽着他的衣袖,颤颤地道,“舅舅管我……”
沈云意行至里间,果然见一美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观外貌似乎年纪比虞宗主大了不少,但他知道,定是因为虞夫人常年病痛缠身,汤药不离口的缘故,所以不如虞宗主看着年轻。
但依旧风韵犹存,肤白貌美,头发乌黑,身穿堇色绸衣,十分富态。可想而知,年轻时定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他不禁暗想,如果自己的母亲还活着,或许比这位虞夫人还要美,还要雍容华贵。
“云弟,劳烦你了。”
虞宗主不知何时进来了,从旁轻声道,“你若有什么需要,但说无妨,昆仑宗的药库里,多得是仙芝灵草,灵丹妙药。”
沈云意收敛心神,轻声道:“劳烦兄长,替我取一匕首,一玉碗来。”
他当着虞宗主的面,割开手腕,放了半碗血,让虞宗主喂虞夫人服下,之后就默默取过白布,一圈圈缠好。
方一缠好,虞宗主就满脸喜色地走了过来,道:“肉灵芝果真名不虚传!夫人的脉象,果然平复了许多!这次多亏了云弟,请受我一拜!”
沈云意连忙扶起他,轻声道:“兄长,你这就折煞我了,我既认你为兄,那自会全力救嫂嫂,只不过……”顿了顿,他面露为难,故作无意地抬手掩了一下脖颈处的伤。
“只不过什么?”虞宗主立马上钩了,又问,“对了,你这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长就莫问了。”沈云意轻轻一叹,“想我不过是无父无母的孤子而已,承蒙兄长厚照,才有幸来昆仑做客,如今……我只怕该回去了。”
“回哪儿去?云弟,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为何突然要走?”虞宗主急了,“还是因为那个逆子?你若心里有气,我便命人拿了那逆子来,你尽管教训他便是了,何必要走?”
他似又想到什么,顿时有些不悦,“师尧虽是我夫人的兄长,但他毕竟是药王谷的人,非我昆仑宗人,我要留谁,与他无关!你莫怕,安心留在昆仑,以你的资质,想必十年之内,必能修至飞天境。”
“我知你自有本事,在外过得很好,但外头再好,也终究不能长久逗留。云弟,你给哥哥一个机会,哥哥定为你寻来各种法宝灵药,助你修炼!”
虞宗主说得情真意切,没有半点虚情假意,沈云意又何尝看不出来呢?
如果,虞宗主真的是他爹爹,那就好了,沈云意相信,就算这个爹,连飞天境都不是,但他定会为了自己,硬刚实力完全碾压飞天境的魔龙。
哪怕会被打得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沈云意的睫毛颤了颤,有片刻的动容。许久之后,才低声喃喃:“可是,仙主师兄找来了……”
“仙主来了?”虞宗主一愣。
“他,他要绑我回去了,他不许我逃出神魔道,我违背了他的意思。”沈云意轻轻地说,“他或许要因此处置我了。”
“所以,你这个伤是他打的,是也不是?”
虞宗主的火气腾得一下就翻涌上来,瞬间脸色就沉了下去,见沈云意点头了,更是怒火中烧起来,一把抓住沈云意的手,拉着他往外走。
“云弟莫怕,我这就去替你讨个公道!”
魔龙出场救妻
大厅里,虞绫心急如焚,根本坐不住,已经前后转了十几个来回。
师尧看着堵心得慌,就喊他坐下来,静静心。
“舅舅!母亲病重,我怎么能静得下心来?”虞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左手捶右手,右手捶左手,慌得厉害,不由喃喃自语,“也不知道阿云能不能治好我母亲,他一向最是爱逞强,千万别伤着了自己才好!”
此话一出,让原本想要出声宽慰他的宁长泽,顿时心里一凉,眼神瞬间就黯然下去。
仙主自是见不得自家宝贝徒弟,被一个十几岁的黄毛小子,耍得团团转,当即就放下茶杯,冷冷一笑:“我早些时候听闻,虞公子是个孝子,如今看来,竟把一个外人的安危,看得比自己母亲的性命更加重要,昆仑宗真是好门风啊。”
虞绫脸上的妆容,早就花了,之前在祠堂里满地乱爬,弄得狼狈不堪,任谁一眼瞧了,都能发现他是男扮女装。
仙主此前也是一眼就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下自是对其有诸多不满。
“仙主,我知男扮女装骗了大家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仙主何必凡事都往我家的门风上扯?我做错了事,我爹也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了,还要怎样?纵然我是个混账,但我家门风终归是好的,我爹可是仙门宗师,剑道翘楚,修真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虞绫年轻性子急,一向是按捺不住气性的,当场就驳,但不想连累沈云意,遂半个字不往沈云意身上扯。
可他心虚不敢扯,仙主可不心虚,直接点出虞绫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水性杨花,明明与自己徒弟早就定下婚约,如今大婚之日在即,居然还同沈云意纠缠不清,实在是不知廉耻。
仙主更是直言道:“沈云意生是我仙府的人,死是我仙府的鬼,此次,他不仅违背门规,私自逃出神魔道,还迟迟不肯回师门,我这次远道而来,便是要将他亲自拿回去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