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准你动他!”虞绫急了,当即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若是敢动他,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可笑,就凭你也想阻拦本仙主行事?”仙主冷冷一笑,丝毫没把一个小小晚辈放在眼里。
虞绫气不过,又要理论,被师尧拽着胳膊,按回座位上,低声呵斥他消停一些。
恰在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虞宗主人未到,声先至——
“那如果再加上一个我,仙主又该如何?”
众人寻声望去,就见虞宗主拉着沈云意的手,一前一后踏进大堂。
虞绫顿时喜上眉梢,窜起来喊了声:“爹爹!”
随即在虞宗主的眼神示意下,赶紧把嘴闭上了。
“虞宗主此话何意?”仙主面露不愉,瞧了眼被虞宗主护在身后的沈云意,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他,道,“你可知,此人是我逍遥仙府的弟子!”
虞宗主道:“仙主若是不说,我倒是当真不知。”他将沈云意拉到人前,正色道,“他一没穿仙府的宗袍,二未携带任何象征身份的物件,第三,不被同行的仙府弟子承认,又算哪门子仙府的人?”
仙主冷笑:“虞宗主莫不是以为,给沈云意换了身皮,他就不是沈云意了?乞丐就是乞丐,皇帝就是皇帝,就算给乞丐穿上龙袍,他也当不成皇帝。”
这话委实恶毒又难听,竟当众把沈云意贬低成了乞丐。
眼下大堂中并非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也有几个站在角落里伺候的丫鬟,更有不少仙府弟子,立在仙主身后,静静旁观。
这无疑是当众打了沈云意的脸,若是他今日不能咸鱼翻身,就要一辈子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了,一传十十传百,要不了多久,今日发生的一切,就都会传扬至整个修真界,成为一些无聊的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仙主说过的话,也会被人模仿。
说不准,在将来的某一天,还有名不经传的跳梁小丑,对着沈云意的脸,直接开大!
“想你也是一门之主,说话竟这般刻薄难听,既然,你如此咄咄逼人,那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你带不走沈云意!”虞宗主握紧了沈云意的手,以示安抚。
可这一幕落在宁长泽眼中,便是他们想要公开关系,最有力的证据,当即就上前一步,义愤填膺地道:“虞宗主!你切莫被沈云意这个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给蒙骗了!他生性放|浪,水性杨花,在神魔道中,与那魔龙纠缠不清,实在令人难以启齿!前辈如今与他举止这般亲密,如何对得起,对得起……”
他几乎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余光瞥了几眼虞绫,咬了咬牙,“前辈怎么对得起虞夫人?又怎么还有颜面,当阿绫的父亲?”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有些糊涂,虞绫更是一脸懵,他问:“宁师兄,你,你这是何意啊?”
明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怎么连在一起,就让他完全不懂了呢?
“堂堂七尺男儿,公然牵手!你们……!”宁长泽恼道,火气直接是冲着沈云意去的,“你真是丢尽了师门的颜面!如今师尊在此,还不速速跪下请罪,随我们一起回去!”
“不是……牵手,牵手怎么了吗?”
虞绫还是没有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他爹年近五旬,只不过是境界高,有钱,保养得宜罢了,而阿云才至弱冠,风华正茂,青春正盛,他俩中间都能生出两个虞绫来,所以,虞绫根本没有往那方面乱想。
但他所想的方面,也同样不正经就是了。
难不成爹爹这般偏护着沈云意,是因为沈云意其实是爹爹的私生子?!
按年龄来算,完全有可能!
从外貌上来讲,仔细打量的话,眉眼之间,确实有那么两分相似!
可虞绫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爹和沈云意的生母,本来就是表兄妹,生得自然有几分像,而沈云意和他的母亲不仅模样相像,气质也颇为相似,都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病弱美人那一卦。
瞬间如遭雷击,虞绫的面色惨白,在原地摇摇晃晃,一头扑到师尧怀里。
苍天无眼啊,竟叫他们有情人终成兄弟!
怪不得爹爹见到他想强迫沈云意,就大发雷霆,连家法都动了,原来真相竟是这般残忍!
“宁师兄!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虞绫只觉得肝肠寸断,一时间痛不欲生。
宁长泽面露愧疚:“抱歉,阿绫,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你!”
而除了误解的虞绫,其余人也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误解。
师尧早就觉得沈云意和文姑娘气质相似,还曾暗暗鄙夷,觉得虞绫的喜好,某些方面完美遗传了他爹,就喜欢那种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病美人。
如今,见此情此景,自是以为虞宗主年近五旬,还对当年没娶到表妹的事而耿耿于怀,如今老来风流,居然在外找了个和表妹容貌气质,都颇为相似的沈云意!
实在是荒唐至极!
眼下被宁长泽一个晚辈当场戳破了窗户纸,师尧都替他害臊!
仙主不知这些陈年旧事,心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怪不得虞绫风流成性,还是个断袖,原来都是跟他爹学的。
只有虞宗主心无杂念,一心一意只把沈云意当弟弟看待,紧握着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闻听此言,冷笑道:“我何曾被他迷惑?云弟对我一片赤诚之心,救我于危难之际,对我不离不弃!我岂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公然弃他于不顾?非君子所为!”
虞绫听见此话,当即就掉眼泪了,很显然,他把他爹的这番说辞,完全看成是他爹对私生子的袒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