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果然预备了晚饭,杨毅和陈飞进屋没说几句话,老太太就吩咐开席。
杨毅连忙推脱,说自己要赶末班机回京,陈飞也在一旁帮衬,史家这才作罢。
这一次谈话比上一次要轻松得多,史家似乎也得到了和陈飞一样的消息,家里洋溢着乐观的情绪。杨毅讲述了在看守所和史永强会见的情形,又和史家的两个女人商量了二审辩护策略,不到一个小时就与陈飞一同离开了史家。
刚出楼门儿,陈飞就问,“你真要赶着飞回去啊?”
杨毅嘿嘿一笑,说,“那就看沈阳人民是否热情了,如果有人挽留,住一宿也不是不可能。”
“小样吧,你。”陈飞伸脚踢向杨毅,杨毅笑着闪身躲开了。
陈飞略一思忖,说,“要不咱们去老金那儿吧。”
“我中午吃的就是烤肉,”杨毅哑然失笑,“也是朝鲜人开的。”
“那咱就换个地方,”陈飞斜睨着杨毅,皱着眉问,“说,想吃啥。”
“还是去他那儿吧,老金挺有意思的。”杨毅挠了挠头,露出为难的神情,“不过我不能喝酒了,正好让他陪你。”
“咋又不能喝酒了?”陈飞略感意外。
“恢复期啊,大夫说不能喝酒。”杨毅的眼中闪过狡黠。
“不就是个阑尾炎手术嘛,哪儿那么多讲究?”陈飞不以为然,白了白杨毅,“一口都不能喝?”
“一口还是能喝的。”杨毅忍住笑意,眯眯眼。
“你小子,那就行。”陈飞亲热地搂住杨毅的肩膀,带着他向自己的车走去。
这个晚上的生意不算红火,陈飞和杨毅进到酒店时,大厅里只有零星的两桌客人,老金无聊地坐在吧台里,低头鼓捣着手机。
“不开了啊?”陈飞扯着嗓门儿喊。
老金抬起头来,见到两人,眼睛一亮,霍地站起身来,指着杨毅,思忖半天,说,“杨毅——”
“还行,总归没叫错。”陈飞大大咧咧地走了过去,抻头向后厨的方向张望,老金面露不耐,皱皱眉说道,“别看了,我媳妇儿不在。”
听到老金的话,杨毅没忍住,扑哧一下乐出了声。
“你看你,说的都是啥啊?”陈飞讪讪地红了脸。
老金哼笑一声,说,“杨毅又不是外人,你那点儿心思我还不知道,还至于藏着掖着的?”
“你这人,越来越没劲了啊,”陈飞撇撇嘴,接着说道,“我是瞧瞧,你今天有什么新鲜玩意——”
“蚬子,四点多刚送到。”老金挑了挑眉,把视线转向杨毅,笑着问,“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比你家蚬子晚点儿,”杨毅促狭地眯眯眼,“这不,一到就被拽到这儿来了。”
“那就对了,这不跟家一样嘛。”老金说,又冲着旁边的雅间努了努嘴,“都闲着呢,你们坐哪儿都行。”
“你就甭灌迷魂汤了,还跟家一样,要真跟家一样,那谁陪我们吗?”陈飞白了老金一眼。
“你看,我没冤枉他吧。”老金苦笑摇头。
三人相视而笑,陈飞说,“我们就不进雅间了,在大厅吧,老金一起,来人也方便你照应。”
“也成。”老金欣然应允。
“我也不点了,你掂量着弄一桌,不过一定要注意干净啊,”陈飞瞥了瞥杨毅,似乎心有余悸,“上次杨毅临走,就弄进医院去了。”
“怎么的呢?”老金好奇地问。
“阑尾炎。”杨毅连忙解释。
“哦,这样啊。”老金吁了口气,说,“你们在我这儿吃就放心吧,不仅口味儿好,必须干净啊,不然他能一吃吃个十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