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光否认:“不是。”
弥鳯纳闷:“那你叫什么?”
“明月。”
“明月?”弥鳯低声呢喃,回想她所说的关于她身份的一切——药王谷采药人。
事实上眼前的女子毫无灵力,他也实在想不出她当贼人的勇气从何而来。
“难道白天真的只是一阵怪风?”他自言自语。
九光用肯定的语气迷惑他:“确实只是一阵怪风。”
弥鳯正要打消怀疑的念头,突然警醒过来,发问:“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阵风?”
他眼神盯向她:“树林跟天坛之间百丈远,还隔着重重密林,你不过是一介凡人,根本不可能看见那阵风!”
“快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九光没有回答,无声地跟弥鳯对峙。
“我确实没有看见风刮起来,但被押到天坛下时,我看见了灰头土脸的你们,身上的黄沙都能抖出一座坟。”她自嘲地轻嗤一声:“傻子才看不出来。”
弥鳯脸色变了又变,懊恼又气愤:“你怎么说话呢?算了,懒得跟你计较。你好好在这待着,等明早事情结束了,我就放你走。”
九光撇开脸。
弥凤也没什么想再说的了,抬腿走人。
等九光转过头,只看见他离去的背影,才发觉对方竟然真的轻易就这么走了。
她面无表情地冲着他的方向说:“少宗主,你不擅长审人。”
声音不大,她也没有刻意让他听见。
不过弥鳯耳目灵敏,闻言,他转回身,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九光心中只有怀疑。
弥鳯又回头看一眼,见确实没什么事,放下心来。
等他脚步匆匆地走了,九光视线落在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良久没有移开。
宴客厅内烛光明亮,高朋满座。
中山宗、薄山宗有名有姓的修行者都已到场,参加两大宗门的结亲宴。
弥鳯已经换上一套气宇轩昂的礼服,跟明眸皓齿的薄雩琈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
然而,席中坐着的弥青面容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一个时辰前在天坛下,他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九光,等他放好玄鸟翎再出来,她就不见了。
眼前明红的喜色逐渐晕染上血色,痛苦的回忆涌上弥青的脑海。他记得无比清楚,当年他跟九光也成过亲,就是在大婚典礼上,无数屠戮的手挥起……
凭什么?凭什么罪魁祸首还可以和和美美地传宗接代,他却永远失去了九光!
一股强烈的怨气冲上心头,弥青猛地突出一口黑血:“咳,咳咳——”
他捂住嘴,血从指缝蜿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