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了?整整一天,又是?争吵又是?崴脚扭伤,在谢瞻端着?热水进来后,才发现他的妻子已经累极蜷缩在被衾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沈棠宁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先摸了?一下身侧。
空空如?也,但被窝里仍然是?温热的。
她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在家里。
想到?谢瞻已经走了?,看了?看时辰,果然,她睡到?太阳都出来了?,都怪她贪眠,不免心急自?责起来。
谢瞻手指受了?伤,她本来想拿些首饰和谢瞻一起去流民?营,看能不能求那里的差役让谢瞻在家里养养伤,等手指长好一些了?再去干活。
念及此,她忙起身穿衣,去箱笼中翻找出几件贵重的首饰包好,刚洗漱完毕准备出门,就听大门处传来一阵声响。
谢瞻回来了?!
沈棠宁从窗外一看是?他,又惊又喜,连忙开门。
“阿瞻,你?怎么回来了?!”
软玉温香的身子欢喜地扑上前抱住了?他。
谢瞻手里还提溜着?一只野鸡和几条滴着?水的鲜鱼,担心血水弄脏沈棠宁的衣摆,快步上前将她推进屋里道:“你?别出来,外面冷。”
进门将猎物放下,见沈棠宁只顾着?紧蹙眉头检查他手指的伤势,心里头一暖,握住她的手柔声解释道:“我没事,我早就不疼了?。今早我去服刑,班头看我手指上包着?纱布,便令我回家休息两日,伤好了?再去干活。”
这当真是?意外之喜了?,沈棠宁欣喜地道:“没想到?他们这般通情达理,阿瞻,下次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些礼物过去感谢他们!”
谢瞻微微一笑?。
其实,那些差役当中早有?人认出了?他是?谁。
流民?营中差役的长官之首名为班头,宁远城中大河村与井水村两个村子流犯营的班头叫做丁振。
丁振平日里对谢瞻并无过多照拂,不过是?抽他鞭子的时候看似用力,实则没那么下狠手罢了?。
昨晚谢瞻几乎守着?沈棠宁一夜没睡,凌晨四更的时候带上斧头铁锤等物去了?附近的山上,砍树伐木制作了?一个陷阱,准备给沈棠宁猎些肉补身子。
因陷阱做完时辰还早,他便直接去了?羊山的流犯营点卯。
流犯营中有?规定,所有?流犯需要在每日旦夕时分按时点卯,不得有?差池延误,否则要笞三十杖,每月迟到?三次,累计迟到?十次以上,则要移交县衙处以重刑。
那时天蒙蒙亮,只有?丁振和一个小差役也提前到?了?。
见他手上包裹着?纱布,丁振问了?他一句,听说?他是?受伤了?,丁振给小差役使了?个眼色。
小差役离开后,丁振才走到?谢瞻面前叉手施礼,压低声音说?道:“谢将军,小人一介小吏,您恐怕不认识小人,小人痴长您十多岁,但在小人眼中,您是?一位真正的铁骨铮铮的汉子,小人绝不相信您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举。”
说?至此处,丁振却叹了?一口气,又道:“先前袁公公走的时候也再三叮嘱,让小人切莫苛待了?您,谢将军您放心,只要您在宁远一日,小人必定护您周全?!只是?为防这营中另有?眼线,平日里小人不得不对您和众犯人们一视同仁,鞭打之时,还请您海涵谅解。”
话毕又请谢瞻先回去养几日伤,姿态毕恭毕敬。
谢瞻不想惹麻烦,拒绝了?。
奈何?丁振一再恳求,说?会给他找好借口,谢瞻便想着?今天刚好歇息一日,看看在家里能帮沈棠宁做些什么家用之物,也好过她总去找蔡询夫妇讨借。
遂谢过丁振,走了?。
家去之前,先去了?一趟羊山上自?己放置陷阱之处。
算是?他运气好,陷阱中掉进去一只稚鸡,他看天色还早,便又去河里叉了?三条大鱼。
二月末的辽东依旧很冷,地里的野菜都没长出叶子来,谢瞻只好挖了?些野菜根,带上鸡鱼,方?满载而归。
眼见纱布最后一层都透出了?血色,沈棠宁吸着?气小心拆开包扎在他小指上的纱布,才发现伤口不仅渗出了?不少血,看起来颇为狰狞,她全?程几乎是?皱着?眉给他重新清理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