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的对话之中,曾安民对面前这个唤做沈君的年轻人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
他死去的那个叔父沈留没有子嗣。
那也就是说沈君是船商沈府里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用按部就班,便能接手金太平,成为两江郡富。
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必要做出灵堂前杀婶的事情来。
他在被婶婶勾引之后……去了教坊司。
这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而且与他对话之间,此人言语清晰,谈吐也顺畅。
若不是精心在心中策划过,那便证明他没有说谎。
若是精心策划的话……
有这样智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杀完人之后跑去教坊司?
若是有这样的智商,他压根就不会杀人。
只需在顺利接手金太平船队之后,再出手摆平一切就行了。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
第一,沈家有人不希望他接手船队,故意策划这个案子,在他离开灵堂之后,便直接派人来报案。
第二,凶手确实是沈君,他是个大傻币,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这两种可能,曾安民觉得前一种更符合逻辑一点。
毕竟像这种商户之家,很容易便能出现这种勾心斗角的下三滥之事。
曾安民现在要做的,便是去教坊司找那个花魁安时宜问一下。
看看这个叫沈君的到底是不是个大傻币。
参与这个案子的所有人之中,有九成都是沈家的人。
但现在沈家的人在曾安民心中也属于嫌疑重犯,他并不信任。
……
教坊司。
乃是官办的妓院。
在历朝历代的教坊司都是达官贵人才能进来享受的。
因为这里,光是打一次茶围,都足足需要三十两白银!
就这也不一定能嫖到,还得看人姑娘乐意不乐意。
为了办案顺利,曾安民便直接从悬镜司带了两队赤衣郎出来。
“悬镜司办案,闲人躲避!!”
随着马蹄响起,奔在最前方的赤衣郎声音粗犷,极具威慑力。
这话一出,所有百姓化作鸟兽一哄而散。
瞬间,教坊司门可罗雀。
曾安民缓缓下马,大春极为恭敬的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门口那些小娘子以及龟公下人眼底之中的惧怕。
曾安民面无表情。
“爷,我们教坊司做的是合法买卖……曾少爷?!”
老鸨急匆匆的迎上来,在抬头看到曾安民的那一瞬间,面露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