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副统领,正带着何异之在回缉查司的路上。”
宁白颜脸上带着些许倦容,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何异之已经交代了,那两幅屏风画,就是他画的!”
见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宁白颜就觉得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孟五加带着刚找到的证据,同魏少昀紧赶着去了缉查司。
宁白颜初次到缉查司还有些拘谨,孟五加却已经熟门熟路。
眼前的何异之,哪里有楚箐嘴里在街头靠卖画为生的落魄模样,身上穿戴皆比寻常人讲究。
哪怕身处缉查司,何异之脸上也没有丝毫惧怕,他就那样坦然面对着所有人审视的目光。
“你们虽然尽量控制,不让卫乘书乔玉两人的死讯传出去,可总还是有些消息被悄悄透露出去。”
“从我知道卫乘书乔玉丧命的消息时,我就知道你们早晚会发现那两幅屏风,会发现那两幅屏风背后的秘密,也早晚都会找到我。”
“那两幅屏风是我画的没错,我也知道上面有什么……”何异之脸上原本坦然的神情,逐渐被巨大的痛苦取代:“可这一切,都是卫乘书和乔玉两人逼我的!”
无论何异之如何痛苦挣扎,魏少昀始终满脸严肃:“那就说说,他们怎么逼你了?”
“九年前,我还在街头靠卖画为生。”
那时何异之并不出名,寻常人买画都是买那些名家的画作。
很少有人会买何异之这种,压根没什么名气之人的画。
偶而有几个买画之人,也根本不懂何异之的画,评头论足讨价还价一番后,将画买回去当个好看的摆件,挂在那处吃灰罢了。
直到那日,何异之的摊子前来了个懂他画作之人,他见解独到同何异之畅聊很久,最后买走了何异之最难懂的画。
何异之打听后得知,对方是梅园的角儿楚笙。
每次何异之收摊后,楚笙有表演时,何异之都会去捧场。
“楚笙兄懂我,我将楚笙兄视为毕生知音。”
“那日我带着新作的画,想去赠与楚笙兄。”
“我去了梅园众人都在忙碌着,没人注意到我,我独自寻到了梅园后院。”
“就看见乔玉先和楚笙兄推搡着,紧接着卫乘书就用砚台砸了楚笙兄的头。”
“血,当即溅到了旁边的屏风上!”
“我被吓坏了手中的画也掉在地上,卫乘书和乔玉两人发现了我,他们将我抓了进去。”
“当时楚笙兄已经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卫乘书和乔玉说他已经没了气息,他们想要将此事遮掩过去。”
他们先是擦掉了地面的血迹,却忽然留意到,旁边两幅屏风不慎沾上了血迹,忙上前擦拭却发现怎么也擦不掉。
乔玉提议将带血的屏风毁掉,卫乘书却阻止了乔玉。
“不行,梅园里的行头每日都有人盘点,这两幅屏风若是忽然不见了踪影,定会引起怀疑!”
卫乘书在原地来回踱步,忽将主意打到了何异之身上。
“他们都认识我,知道我是在街头卖画的,卫乘书就要挟我,让我在那两幅屏风上作画将血迹遮掩掉,否则他们就杀了我!”
何异之实在敌不过卫乘书乔玉两个人,最后被迫答应了他们。
“卫乘书乔玉两人将我锁在房中,他们则带着楚笙的尸体离开,他们让我在屏风上作画,可那屏风上满是楚笙的血,我根本下不了笔……”
何异之内心煎熬许久,才颤抖着手提笔。